小助的曾祖母永遠離開了……

媽媽還想告訴你,你的阿祖真的很愛你,對於第一個內曾孫的誕生非常期待。記得去年清明節返鄉的時候,她總是喊著“弟弟、弟弟”,握著你的小手,數次捨不得放手。

To小助:

現在的你才一歲4個月,這個月發生的事情,你往後也記不得了。就和我一樣,2歲多時,我的外公離開了我們,對於外公的記憶我依稀只記得一幕,至今也不確定那幕是夢境還是現實。

媽媽仍希望你記得,在2023的母親節之前,你的阿祖出了遠門。

雖然在告別式上,剛睡醒的你只顧著玩手上剛喝完的保久乳包裝,媽媽為了照顧調皮的你,沒有好好地跪拜,最後只好抱著你,在送行的隊伍後方,不斷向你解釋,阿祖要出遠門了,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,所以我們要好好地跟阿祖道別。

前一晚,家人已經把你的阿祖未來要住的華美房屋、熟悉的舊衣服、貓熊造型塑膠拖鞋等,付諸熊熊火焰,化作煙灰,讓阿祖簽收。

媽媽還想告訴你,你的阿祖真的很愛你,對於第一個內曾孫的誕生非常期待。記得去年清明節返鄉的時候,她總是喊著“弟弟、弟弟”,握著你的小手,數次捨不得放手。

後來聽你的阿嬤說,在清明節的前一個禮拜 ,阿祖總是向照顧她的外傭阿幸詢問,“今天是禮拜幾呀?他們什麼時候回來呀所以還相差幾天弟弟就要回來啦!”言辭滿是對和你的第一次見面充滿期待。

去年疫情很嚴重。阿祖顧及自己90多歲高齡,總是躲在房間裡,盡量不和外人多接觸。但是,你的阿公、阿嬤為了其它事情必須返回鄉下的時候,她為了想要探聽你的消息,還是走出了房門,向從新北南下的阿公、阿嬤詢問你的近況。“現在會咯咯笑了嗎?”、“已經會翻身了嗎?”對於你的成長進程十分關心。

大約是去年9月,阿嬤把逗笑你的影片用Line傳給外傭阿幸看,阿幸也播放給阿祖看。雖然阿祖視力退化,看不清楚手機畫面,只能聽到你咯咯笑的聲音,但是,聽聞阿幸說,阿祖也笑得很歡喜,心已經被你的稚嫩笑聲融化了。

你的阿祖年事已高,去年底邁入冬季之後,身體突然變得很差,數次送醫。腦力也退化很多,忘了很多事情,也包括你的存在(我也是被遺忘的孫媳)。今年春節返鄉時,她已經不記得你,我抱著你,到她的房間向她道早安,她無動於衷,應答也有氣無力。

上(4)月底,不斷從你的阿嬤口中轉述阿祖身體每況愈下的消息,甚至阿幸只能用針筒餵泥,阿祖才能進食。

進入5月初,阿祖確定走完了這一生。

媽媽希望你永遠記得,她在腦袋清醒的時候,其實是很愛你的。媽媽才嫁過來四年,其實跟你的阿祖沒有太多的情感交流,媽媽只是替你覺得難過,世上少了一個疼惜你、為你牽掛的長輩。

今年是阿公、還有你的叔公、姑婆們度過第一個沒有母親的母親節。

你長大後,應該也會忘記為阿祖送行的這一週,在雲林阿公老家的一切,有很多爸爸的親戚齊聚一起的畫面。

媽媽緊盯著剛學會走路就橫衝直撞的你,只想要媽媽抱抱、不讓其他人抱的你,雖然在別人眼裡我很累,但是,我很珍惜能和你親密在一起的日子,我也有點遺憾,如果能讓你和阿祖有多一些相處的時光,也許你能感受到更多的親情(即使你日後不會記得)。

記住!家人永遠都很愛你。

寫於May 202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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